当车行驶在宁强的山间公路时，我尚处于旅途的困顿中，无意抬头瞥见山间雾气缭绕，朦朦胧胧映着青山，伴着小雨，雾气虽不那么纯白，却也透着一股子神秘的绿，绿里又透着些微的蓝色或青色，这蓝青色似乎是沁人心，沁人脾的，一下子我的睡意就没了。
在宁强呆了五天，因为调研的原因，总是在山间奔走着，尽管有的乡镇道路辗转，颇有“山路十八弯”的意味，我却也乐在途中，因为这样可以感受一路山水的美丽，脑子里总是会蹦出一句歌词“高山有好水，瀑飞壮豪情”，每每此时，心里便洋洋得意起来，似乎连自己都豪迈了许多。
记忆中的宁强，总是青山巍峨，当人们行走在山里时就像掉进了一个绿窝窝里，抬头四顾，尽是满眼的绿，山间是极其安静的，学校虽然多设在山里人口集中处，但也鲜闻车马声，想象着这里朗朗书声，不禁就想起了故事里的山间书院。
每当产生这种浪漫情怀时，我都恨不得自己是这山里的一员。
我们的走访恰值盛夏时节，除了13号有小雨绵绵，余下的几天里还是略显闷热的，此时走访老师和家长，我的内心其实是忐忑的，总觉得叨扰了他们（尽管我们的调研时公认的“做好事”）。好在老师、家长都很热情，但凡听说我们是为幼儿园而来，都极其配合。他们大部分人话都不多，总说自己没文化，但真的聊开了，却又极其爽朗，简单的几句方言，明确传递出了对客人的欢迎，对子女的期待,坚定的就像养育他们的大山，字里行间都透着满满的真诚，时不时还要念叨上一句“你们太辛苦了”。
只是作为一个工作人员，我不断地做着调研，又不断地疑惑困顿着，我不怕辛苦，这是我的工作，我的职责，但我总怕一时的疏忽或者考虑不周辜负了这些辛苦，我怕过多的足迹涉及会使得这片在我看来依然纯净美丽的山乡被呼啸而至的现代文明所吞噬。就如我曾做过的民俗调查，有人会觉得活字印刷需要保留，但活字印刷的传承人却需要生存（并不是所有的/真正的传承人都能得到非遗支持），所以他们更愿意去做别的事情，这时候鱼和熊掌的千古难题又摆在了人们的面前。
当然这种类似于“想保留”和“被迫舍弃”的疑虑或许是当下社会，是一个时代都在面临着的，这并不应该构成我对调研工作甚至更多此类活动的疑惑。我想知道怎么样能让孩子们既接收到公平充足的教育，又不会在现代文明接触的过程中丢掉原本的自然淳朴，在快乐中健康成长，在多年后仍保持健康快乐的心态，不失望、不焦虑，那就是最好不过的啦！
（注：文中用图依次为“雨天宁强”、“晴天宁强”、“校园小鸟”、“流动早教”，均拍摄于宁强当地）
培训与研发部 王婷
